他人即地狱——对本片的一种存在主义解读

来源:星辰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26 22:41:32人气:0
他人即地狱——对本片的一种存在主义解读初看日本电影《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リップヴァンウィンクルの花嫁2016)真是云里雾里,不知它想表达什么主题,再加上三个小时的片长,让人耐心尽失,然而,对片中某些细节斟酌再三后,我们会发现它像是在探讨存在主义哲学的基本命题。比如(1)存在是先于本质的,但人的本质完全决定于他的自由选择,如果我们在进行具体行为选择时,介意他人的眼光,介意世俗道德,那么(2)他人必然会成为我们的地狱;即便如此,(3)人性仍然是自由的,只要你想摆脱他人之地狱,你仍能获得一种自由的存在。下面我们来看看,本片中的角色是如何成为“地狱”之囚徒,最后他们又是如何获得“自由”的。在进行所谓的“存在主义”分析之前,有必要说明一下,本片二位女主角的行为都可进行弗洛伊德式的“精神分析”,至少可以肯定童年阴影造就了她们悲惨的人生;虽然她们成长的家庭环境的确可作为她们的某些行为的注脚,但如此分析很难解读其他角色的行为,甚至她们自己的其他行为,而且,这种分析在很大程度上要靠推测,毕竟影片未对她们的童年予以具体展示,所以,我们抛弃“精神分析”而转向“存在主义”,只为了得到前后逻辑一致的解读。皆川七海是个活在“他人地狱”中的典型。她来自一个不幸的家庭,父母离异,亲戚都不来往,所以,她从小就会缺少安全感。就这一点就足以解释她为何大学毕业了仍然缺乏自信、谨小慎微、交际面狭窄、遇事没有主见、在意他人的眼光和世俗道德和偏见了。下面我们从一些具体细节来看她如何演绎存在主义的“他人地狱说”的。她讲话声音小,或许是天生的,或许是养成的,怎么学生让她用麦克风讲课,她就那么听话;通过相亲网站结识男友,还没怎么相处,她就在社交网站上抱怨自己交友行为像“网购”,她怎么连自己这道关都过不去;她不想像校友似鸟那样到夜总会当陪酒女郎,也不敢当AV女优,她可完全是个道德规范下的乖乖女;在意男友的意见,也怕亲戚少让婚礼没面子,找了些“代理出席服务”的人假扮亲戚,结果这成了她被逼离婚的罪证之一;被逼离家后,住了个不错的酒店,当安室向她推荐更便宜的住处时,她用得着解释“我也不是因为那不错才住在那儿的”,等着安室说“兜兜转转到了那里就住下了”来为她的道德困境解围,毕竟她当时的状况不适合住那样的酒店;接受女仆的工作后,她多次向安室提到工作也太多、太累的话,因为高昂的女仆待遇使她害怕别人认为她受之有愧。此外,处于小众网络交际圈(planet网站)中的七海,是不容易跳出道德的藩篱的,而在大众化交际圈中,她会比较容易地获得有利的解释,即便她的行为不当。这些细节应当是导演有意安排的吧,她真的活在他人地狱中。有人可能会说,顺应道德要求(他人的眼光其实也是)难道有错吗?问题是,当道德要求成为心之自由的桎梏时,所谓的“道德”是没有多少正当性的;这样,我们再想想上述七海的行为,有多少是没带有被逼的成分,又有多少是她心之自由之所在?虽然安室可称得上是个对各色人等都能通吃的“大骗子”(因为他赚钱了,否则我以下观点更易于接受),但他可不是个混蛋,他是有底线的。换个角度思考,他未尝不是帮七海摆脱“地狱”的功臣,他为真白寻找的首先是“朋友”而不仅仅是能陪她一起死的人,他凭良心行事,他未尝不是个人道主义者。我们先来看看,他是如何缠上七海的,又如何帮助真白的,在这些行为中,我们再接着思考一下他又是如何摆脱他人之“地狱”的。他应当是先接受真白的请求,帮她寻找一个愿意陪她一起去死的人。虽然真白开出的1000万价码诱人,但她要求显然不合法,说安室不是为了钱来答应她的请求,大家也难相信,但他的确否认他的安排是“钱的问题”。我觉得他的辩解是可信的,因为不是说有钱就一定能找到“愿意”陪你去死的人。“愿意”当然是基于心之自由,不能有逼迫的成分。所以,安室首先考虑的是为真白寻找个“朋友”。基于人以群分的道理,他大致要为她寻找一个跟她有着类似家庭背景的人,但如何保证这个人能受他摆布却是个难题。刚好他以“兰巴•拉尔”为网名在一个小众网站planet上活动时,他认识了正在为婚礼上亲戚人数不够而烦恼的七海,进而也了解到她曾抱怨网购男友的事、工作被辞退事以及她的账号名clammbon的含义。可怜的姑娘将她的一切都公之于网了,就这三件事,精明的安室大致就能判断她的婚姻基础不稳固、收入不稳定,以及账号泄露出来的致命弱点——孤独(这账号应当跟后来换过的账号“坎帕内拉”含义相似),接着以提供她“代理出席服务”为由参加婚礼时,他又观察到她父母的家庭情况,应当能了解到她缺乏母爱和安全感的人(在婚礼献花时,那有父亲掉泪而母亲笑的)。婚后七海并不为婆婆所喜,她婆婆力图拆散她的婚姻,于是也找到“有求必应”的安室。安室和她婆婆共同导演了一场骗局,让七海处在被出轨且有口难辨的境况。在安置骗局的过程中,他又成功地接受七海的委托,于是他玩起两边通吃,两边得利,两边使坏的这种近乎无赖的把戏,然而,他的行为是可自我辩护的,因为在这个局中唯一无辜的人就是七海,他的把戏还不至于对她形成可谴责的伤害,因为她的婚姻终究不会幸福的。她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安室的证据,最可疑的是她怎么会在一个应当会少人去的农具房(仓库?)里逼儿子跟他媳妇电话协商离婚?事成后为何她那副表情,蹊跷啊!她丈夫,也就是这个傻儿子,自结婚以来,回到家不是瘫着就是躺着,跟他妻子七海也少有交流,在这样环境中,即便不离婚未来也谈不上幸福。所以,在安室看来,拆散这桩婚姻并非不道德。不仅如此,他早已暗示过七海有人要暗算她,让她“要多加小心”,以及在后来,他也提醒过七海“真白是个很可怕的人”,这都说明他并不是个只看钱的混蛋。此外还有一点,安室应当观察到七海是个依靠别人眼光和道德规范生活的人,不会轻意离婚的,如果不强拆,她会忍耐并不幸一辈子,即便被赶出门,她仍需要一个合理理由来减轻她道德负罪感(她躺在酒店床上看着婚戒似乎能证明),所以,安室将她丈夫“恋母癖”的事实呈现于她眼前,虽然这一行为仍以“钱”(因有口头委托在)为借口,但的确让她心获得自由,她可以将不幸婚姻彻底丢开了。以上分析,我们似乎可以看出导演的意图了。开篇讲述七海如何以他人为“地狱”,接着讲这个安室,他似乎跟七海相反,他根本就不关心道德,或者说他根本就是站在别人赖以生存的道德围墙之上,审视着一切,所以他是自由的,当然,他有良心作底线,他才不至于做伤天害理的事。正因为他是自由的,他才可以帮助别人进行选择,虽然,这种事本身就不道德,但他看准七海的性格,这一切都没有让她有被强迫的感觉,对于七海这样的人来讲,代她选择未尝不是人道的。接下来出场的是真白。她是个自卑到极点的人(她的幸福感比蝼蚁还低)。如果说七海还需要别人的帮助来获得心之自由,那么,真白有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来达到这一点吗?安室看准了七海“渴望被他人拥有,内心得不到满足”,于是,他认为她是真白交友的合适人选,她们都是渴望被人拥有的人,然而她们都被人遗弃了。相同的家境,相同的渴望让她们很容易彼此接受。当然,她们能彼此接近、接受应当还有她们都想摆脱“他人地狱”之愿望。七海认真按规矩生活,对禁忌不敢越雷池半步,结果被生活欺骗得很惨。这样的人一旦冷静下来,她会考虑为自己活一把的,要么报复性地放纵自己,要么嘲讽性地对抗社会(道德规范),无论是选哪一项,他的内心都会获得某种自由的愉悦感。七海就是选择了后者,她后来跟真白的所作所为都是对“他人地狱”的一种反抗。不幸的是真白选择了前者,而她的放纵也可能因为她曾遭受情感欺骗(她的经纪人似乎有暗示),只不过这种放纵虽有报复性的愉悦,但无法让她远离“地狱”(她不敢告知七海自己的职业便是明证),在生命将尽之际,她想找个人陪她一起去死。她本想通过她伺养的有毒宠物以及巨额花费来达此目的,但七海的善良、真诚让她改变了她原先的计划,这也是安室为何要为真白选择“朋友”的目的所在(他的确多次问及她们相处得怎样)。因为在他看来,真白只是害怕孤独,而非死亡。真白一直生活在他人之“地狱”中,她最后租下的大别墅,虽有“投资”感情的成分在内,但逃避现实的意图也非常明显,因为别墅区的确人迹罕至。当她经七海劝说愿意到闹市区去租房时,说明她不再害怕世俗的道德和偏见,而是勇敢面对。她和七海一起去婚纱店,还被摄影师差点认出来,她也无所谓了。无论是她改变主意,抑或她选择不再逃避,这都是她自由选择的结果,而选择时她不再害怕她周围地狱般的存在。此外,真白的行为还告诉我们,死亡能让人心回复到它的本初状态。虽然真白的死亡,让她的经纪人感觉一切都没有意义,但她的死亡让那些与她不存在利益瓜葛的人获得一种真正的自由存在,比如真白平时的工作伙伴在此时也敢说些真心话了,这才是她死亡的意义所在。真白的母亲显然是“他人地狱”之奴隶,正是在意他人的眼光和世俗道德,她才跟女儿大打出手,让女儿从此成为路人。当七海和安室将她女儿骨灰送还她时,她表现出一脸的漠然,似乎死去的不是她女儿,甚至不是个人,这明显不是人性的自然状态。当她跟七海回顾女儿的往事时,她终于崩溃了,她脱下道德的“外衣”,在女儿遗像前痛哭流涕,女儿的死最终让她找回人性的自由,她可以不顾及道德,按她的本心,重续正常人伦。奇怪的是安室为何也要脱下外衣?单纯的情绪受到感染很难解释得通。真白母亲痛哭是因为她内心找回了女儿而女儿已逝去,那安室呢?他也在痛哭人伦?他也是弃儿(比如他带一班孩子玩时,每个孩子身上都系着绳子,似有暗示)?他想放开什么,强大外表下脆弱的心?还是他的羞耻感?毕竟他很了解弃儿还善于赚他们的钱。不管是什么吧,他一定和真白母亲一样,找回他内心真正需要的东西。七海同样也受到情绪感染,她虽然没安室反应那么大,但她似乎也在释放什么。她以前是会喝酒的,还在婆婆嫌恶眼神下被人称赞过,但在真白母亲面前却矜持了,最终她还是拿起了酒杯,她觉得矜持已没什么用了,那只是为了配合他人的眼神和道德而让心变得不自由的一种伪装。真白的死让她彻底放开了。所以,她重新租房后的第一次远程家教课,她的情绪完全感染了那个抛弃学校也没有抛弃她的学生花音,她想来东京看看了。有时,当人哭过、笑过、经历过,他会感觉轻松很多,因为他卸下了那些束缚心之自由的东西。所以,七海会真诚地向安室道谢,虽然她完全被他设计了,但那也是她自己“愿意陷进来”的;当她最后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无形戒指,她应当会想起爱人曾说过的话:“生活是温柔的”,只要让心更自由点。(文/石板栽花2016年9月9日星期五)ps.感谢三角字幕组提供本片中文字幕!本文版权归作者石板栽花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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